淮玉的手指紧了紧,分明想抽走,可最终只是不甘地咬了咬唇,目不斜视地坐到了一旁的桌子边。
陈十六站在一边觉得这里的空气都分成了两半,一半在淮玉那边,一半在封十九这边,他一个人呆着这间屋子里既多余又窒息。
趁着两人没注意,他躬了躬身,随即便退了下去。
只是在转身离开的那一瞬间,他偷偷摸摸地抬眼扫了一眼封十九,而好巧不巧,封十九似乎早就料到了他的动作。
目光猝不及防相接地那一瞬间,有些东西不用言说,彼此都心知肚明。
淮玉静静坐着等封十九的下文,不想下一秒,一双手突然将他搭在桌上的手紧紧地攥进了掌心。
淮玉落在桌面上的目光忽的一滞,他扭头看向两人紧紧相牵的双手,却意外地没有挣脱。
他的手生得秀气,骨节小,十指又修长纤细,很容易就被封十九牢牢地包裹在了自己的大掌里。
“殿下生属下的气,因为属下未经殿下允许便让自己受了伤,害殿下担心伤神了。”封十九轻轻挠了挠淮玉的手心,像猫抓一样。
他说的不是疑问句,而是肯定句。
如果换做平常,或者换做以前,他绝对不敢在淮玉面前表露出这么明显的欲/望和爱怜,可就当他是恃宠生娇了吧。
得到了一寸便妄求一尺,得到一尺又奢念于一丈,人心本来就是贪的。
那么谁又有资格怪他觊觎上那弯皎洁的月亮。
淮玉被他的三言两语撩得耳尖通红,虽说封十九说的不假,可当着他的面就这么直白地把他的心思剖析出来,未免过于羞耻。
淮玉的目光闪躲,干楞楞道:“……你既然知道我会担心,又为什么自己一个人偷偷跑到影宫,还自己给自己上刑。”
他微抬视线,刚瞟了一眼封十九,便又心虚地挪开了视线:“这世上怎么会有你这么笨的人,自己惩罚自己,不知道疼吗?”
“疼,殿下,属下很疼。”封十九突然出声,神色是少有的认真,可眼底的那片湖分明溢满了柔情的雾,看一眼就忍不住溺进去了,“从殿下被人在属下眼皮子底下劫走的时候,属下就已经疼得痛不欲生了。”
“封十九此生都见不得淮玉小殿下受惊,见不得淮玉小殿下负伤,如若昨天那枚柳叶飞镖不钉在属下的身上,那便是殿下来承受。”
他的淮玉怎么能受得下这个伤,他又怎么会允许淮玉在他眼前受到伤害。